江蘇省第五屆紫金山文學獎獲獎代表感言

2015年01月21日 15時02分 

  長篇小說《遠東來信》的作者張新科 

  在江蘇省第五屆紫金山文學獎頒獎儀式上的發(fā)言  

   

  承蒙各位評委專家抬愛,我的長篇《遠東來信》榮幸地獲得第五屆紫金山文學獎,借此機會,我想表達三點真誠謝意,一是感謝省作家協(xié)會將莫大的榮譽頒給《遠東來信》,二是感謝許許多多相識與不相識的讀者對我作品的閱讀跟蹤,三是感謝那些一直鼓勵我創(chuàng)作的親人、朋友和同事們。 

  我今天的發(fā)言主要講以下三個方面: 

  一、厚積薄發(fā),用18年真情和心血寫就命運之作 

  《遠東來信》是我歷時18年,自費投入50萬元,遍訪歐洲十幾個國家,傾注情感與心血完成的近40萬字長篇小說。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德國留學期間,《辛德勒的名單》開始熱播,影響很大。每當和外國朋友聊到電影,聊到民族與人性光輝時,總會有人提到中國人在二戰(zhàn)期間只為自己而戰(zhàn),沒有為其他民族作更多貢獻的國際情懷。這一度讓我耿耿于懷,卻苦于找不到有力證據(jù)去反駁。1995年,我偶然在當?shù)氐挛膱蠹埳峡吹揭粍t消息,說的是二戰(zhàn)期間,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何鳳山向數(shù)千猶太人發(fā)放前往上海的簽證以及近三萬名猶太難民在上海得到救助,免遭納粹殺戮的事件。這則豆腐塊大小的消息讓我久久不能平靜,因為這段珍貴的歷史證明了我們民族的善良和大愛。從那時起,我便開始醞釀創(chuàng)作一部文學作品來反映這個真實故事。 

  理工出身的我沒有學過文學創(chuàng)作,但我知道要想寫好這樣一部以重大歷史事件為背景的文學作品,需要理性思維與感性思維相結合。為此,我進行了大量的史料查閱、實地考察、人物采風。留德7年,我?guī)缀踝弑榱苏麄€歐洲,造訪了各地的二戰(zhàn)紀念場館、博物館與集中營;回國后,又多次去上海探訪當年猶太隔離區(qū),多次去河南開封、駐馬店、上蔡乃至江蘇、甘肅等地“蹲點”采訪,搜集和整理了大量資料,力求通過絕不含糊的細節(jié)描寫真實再現(xiàn)那個年代的歷史過往和家國情懷?!?/p>

  《遠東來信》是我的第一部長篇,為積累經(jīng)驗創(chuàng)作好這部作品,我以農村說書先生、電影放映員、農村戲曲藝人作為故事題材,進行了豐富的練筆和鋪墊,訴說他們的可愛、隱忍、仁義與堅守,先后在《當代》、《十月》、《鐘山》、《小說月報》等刊物發(fā)表作品80多萬字。2011年初,經(jīng)過15年的醞釀和沉淀,我開始創(chuàng)作《遠東來信》。由于積淀較為豐厚,寫出的東西也就比較滿意,茅盾文學獎得主畢飛宇先生看過初稿后對我所說:“每個作家都有一部‘命運之作’,此作不一定是自己最好的東西,卻是別人無法完成的作品,對于我來說是《推拿》,對你來說可能就是《遠東來信》?!薄?/p>

  二、文以載道,展顯公共知識分子的胸懷和擔當 

  很多人問我,作為一位公務繁忙、學術加身的大學校長,為何去創(chuàng)作小說,特別是《遠東來信》這樣一部題材獨特、敘事龐大的作品?我的回答是,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我大學校長的本職工作一脈相承,大學校長不僅在校園圍墻內做學問、辦教育,更應該承擔一個公共知識分子的社會職責,要為城市風尚、國家精神的塑造起作用。對我而言,花費十幾年光陰嘔心瀝血創(chuàng)作《遠東來信》,不是為了謀取什么利益,而是以積極的心態(tài)肩負起知識分子的文化義務,這是支撐我堅持寫下去的強大動力。 

  去年10月,習總書記在主持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時發(fā)表了重要講話,引發(fā)社會各界特別是文藝界的廣泛關注,我個人十分認同此次會議形成的諸多共識。文藝作品應源于實踐、源于生活,展現(xiàn)出社會歷史高度,富含著民族文化精神。每一位文藝工作者要認識自己所擔負的歷史使命和責任,創(chuàng)作出更多凸顯中國風格,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展示中國氣派的優(yōu)秀作品;創(chuàng)作出具有崇高之美、信仰之美,具有思想深度、藝術高度的作品,為人民抒寫、為人民抒情、為人民抒懷。這些年,國內一些頗有影響力的二戰(zhàn)題材文學和影視作品,反映的都是外國人營救中國同胞的故事,鮮有反映我國同胞在二戰(zhàn)中施救其他民族,彰顯中國人大愛無疆的作品。在創(chuàng)作《遠東來信》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讓全世界都知道,二戰(zhàn)期間,中國人民在自己遭受日本侵略者迫害和屠殺的苦難歲月,還在無私地庇護著大批的包括猶太難民在內的外國人?!?/p>

  在當今社會中,沒有什么東西比文學更大眾、更有溫度,具有力量、更兼蓄包容,潤物無聲、更余味無窮。多年的創(chuàng)作使我對文學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健康優(yōu)秀的作品展現(xiàn)的不僅是文字、邏輯和故事,更是善良、情懷和擔當。 

  三、癡心不改,化榮譽為帆在文學創(chuàng)作的海洋中執(zhí)著前行 

  今天,憑借《遠東來信》這部作品,有幸參加頒獎儀式,見到了很多老朋友,也結識了一些新朋友。我覺得,這正是紫金山文學獎設立的意義所在,它不僅展現(xiàn)了江蘇文學界的豐碩成果,更是呈現(xiàn)出江蘇文學隊伍的生機勃勃與傳承發(fā)展。一直以來,江蘇作家筆耕不輟,每年都創(chuàng)作出一些有影響力的重要作品。組織紫金山文學獎評選,使得江蘇文學創(chuàng)作有了自己的一項標桿,經(jīng)過近些年的評選活動,它的專業(yè)性、權威性和影響力得到了國內文學界的充分認可,對于江蘇作家把握中國精神,提升藝術境界,開展文化創(chuàng)新,共同繁榮江蘇文學事業(yè)發(fā)揮著積極地推動作用,無愧于“江蘇的魯迅文學獎和茅盾文學獎”稱號?!?/p>

  此次獲評紫金山文學獎,給了我極大的激勵,我相信,也會給在座的各位以及數(shù)以萬計的江蘇作家和文學愛好者極大的鼓勵,它鼓勵我們潛心生活深處,躬身平凡人間,繼續(xù)用作品關注人性悲憫,謳歌平凡勞作,敬畏善良正義,彰顯時代風潮。近期,我根據(jù)史實創(chuàng)作的一部30萬字的諜戰(zhàn)小說《鰈魚計劃》將在文學期刊《十月》上刊發(fā),正被拍攝成電視劇;受南京雨花臺紀念館之托,我還將創(chuàng)作一部以革命烈士犧牲為背景的長篇小說。近些年的文學生涯使我深深體會到,文學創(chuàng)作雖然辛苦,但精彩自己、快樂別人、豐富社會,是件令人興趣盎然的事情,是件讓人值得托付終身的事情。

生活厚土的時代折射 

 

  

報告文學作家傅寧軍

   

  

  如果說,“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體現(xiàn)了創(chuàng)作來源于生活的文學本質,那么,寫作的實踐使我深切感到,“深扎”不只是一種外在的提倡,更應該是作家的一種內在的自覺。報告文學沒有捷徑,只有你的身心接地氣,你的作品才能接地氣。 

  多年來,我擷取著改革開放大潮激起的浪花,采訪過大橋建設者、救災志愿者、大學生村官,還有公安干警、高科技人才、鄉(xiāng)村道德模范,以及大學生軍人。在這些普通的人與普通的事當中,有著平凡中的不平凡,有著無限豐富的生活內涵,停留于書齋的主觀判斷,就很可能會忽略當下的社會現(xiàn)實,錯過了就在身邊發(fā)生的巨大社會變革。太多感人的故事就在生活土壤里。 

  我曾經(jīng)揣著一大堆問題,奔向蘇北一個又一個鄉(xiāng)村。身在稅賦大省江蘇,我沒想到大學生到村任職的經(jīng)濟薄弱村,地處偏僻卻又求賢若渴。在幾乎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我與大學生村官朝夕相處,到養(yǎng)雞場,到豬圈,到蔬菜大棚,到五保戶家,時常汗流滿面,褲角粘滿泥巴。得到他們的信任,他們愿意掏心里話,講述“白領夢”是如何變成“鄉(xiāng)村夢”的。他們的勇氣與堅持,他們的困惑與挫折,點燃了我真實書寫他們的滿腔創(chuàng)作激情。 

  作為一個報告文學作家,我在捕捉大時代的回聲,持續(xù)關注著大學生,這些受過高等教育而又有社會責任的青年才俊。我采寫新一代大學生軍人時,進山溝,下海島,到演習場,了解大學生軍人的心態(tài)。乍一看,這些大學生大同小異,但我沉下去,就發(fā)現(xiàn)他們各自的經(jīng)歷,如同每一片樹葉都與眾不同。許多具體的人物故事,與改革開放的變革分不開,有著強烈的時代烙印。 

  我相信,生活本身比作家的想象更豐沛。有時節(jié)假日,我還在采訪奔波的路上。在所有的文學樣式中,報告文學無疑是離現(xiàn)實最近的,作家必須更新觀念,保持對生活的濃厚興趣,時時警惕不用想當然來代替真實世界的豐富多彩。 

  如今,蓬勃興起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題實踐活動熱氣騰騰,給我打開了新的視野。從蘇南經(jīng)濟活躍的張家港市,再到蘇北欠發(fā)達的睢寧縣,讓我思考,如何認識今天的改革開放的大時代?如何書寫新時代的“鄉(xiāng)土英雄”? 

  比如,對于當下的現(xiàn)實,無論是鄉(xiāng)土文學敘事,還是城市化進程中的裂變,并不局限于某一固化形態(tài)。改革開放以來,數(shù)億農民兄弟背井離鄉(xiāng)外出打工,為城市發(fā)展作出巨大貢獻,無疑值得作家多多關注。但同時,還有許多新農民,他們不離開家鄉(xiāng),要把家鄉(xiāng)建設得像城市一樣美好,同樣值得作家去關注。 

  在張家港長江村,我深入田間地頭、工廠車間和農家民宅,了解這個曾經(jīng)的灘涂窮村,怎么一步步成為“全國文明村”的。郁全和,一個目光遠大而腳踏實地的老書記,一個聰明能干而善于學習的新農民,在我心目中日漸清晰。以長江村命名的小行星在浩瀚太空運行,閃耀的星光告訴我,郁全和追求的,是新時代新農民的“中國夢”。我的長篇新作就起名《長江星辰》。 

  到睢寧縣鄉(xiāng)村的采訪,緣于我參加江蘇省作協(xié)的小分隊。黃河故道旁的睢寧,屬于蘇北欠發(fā)達地區(qū),需要扶貧的縣財政并不寬裕,但睢寧的民間早已藏龍臥虎,各顯神通。沙集鎮(zhèn)東風村的電商云集,主力是八0后、九0后大學生。他們回到村里開網(wǎng)店,從賣家具到代理其他商品,一個小村年營銷額多達十多億元。他們自己組團,參加世界互聯(lián)網(wǎng)大會,與世界互聯(lián)網(wǎng)巨頭交流。這是不愿意走父輩老路的新農民,這是與世界接軌的大學生! 

  也是農村城市化進程,卻給人以新的解讀。越來越多的人在網(wǎng)上買東西,不到實地采訪的話,怎么能想到,貧困縣有這樣有知識有本事的農民,能在網(wǎng)上做得風生水起? 

  由此可見,只有從生活出發(fā),才能避免概念的誤判,才有新鮮的發(fā)現(xiàn)。近些年,我多次前往昔日炮戰(zhàn)過的沿海地區(qū),關注大時代中的小人物,寫出了長篇報告文學《此岸,彼岸》。兩岸關系是一個宏大主題,而它投射在普通百姓的身上,由武裝對峙到相互交往來,兩岸的普通人是主體,最有說服力。作家的筆下要有時代感,但時代的元素滲透在底層的人物身上。認識了他們,就認識了時代。寫好了他們,就寫出了時代。 

  當我有幸榮獲本屆紫金山文學獎時,深感欣慰的是,我到生活中的深入體驗得到了專業(yè)認可。在生活中打磨的主題,不是粗放的,不是空泛的,而是帶著鮮活的生命特質,帶著現(xiàn)實的強烈沖擊,也帶著自己不吐不快的真實感受?!爸袊鴫簟钡乃{圖是宏偉的,我感受到了“中國夢”由夢想到現(xiàn)實的蛻變,一個又一個中國人的夢是具體的,正是他們匯成了“中國夢”進行時的偉大實踐,給作家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chuàng)作源泉。 

  習近平總書記號召作家,要“腳踩堅實的大地”。這就要求作家,堅持以人民為本位的藝術觀念。接地氣,有擔當,講述“中國夢”的中國述事,歷史使命不可推卸。當我們帶著文學的目光,直面當下,感悟生活,那么任何的酸甜苦辣,都可以尋見現(xiàn)實中的時代折射。感謝評委,更感謝生活。 

  謝謝大家。 

  

  以詩歌為大地立傳 

   詩人姜 樺

  我在去灘涂采訪的路上接到了詩集《紀念日》獲得了第五屆江蘇省“紫金山文學獎”的消息?!都o念日》出版于2011年。雖然只是我詩歌生涯短短的三年(2008-2011),但它幾乎包含了我自八十年代以來的全部。事實上,《紀念日》并不是廣泛意義上的地理書寫,我希望的是通過我的詩歌,“讓不同的歷史、時間,通過詩歌互相對質”,并且尋找到我對我生活的那片大地的初心,能夠通過我的詩歌能讓讀者感知那片土地的恩情。 

  作為一個已經(jīng)有30年寫作經(jīng)歷的業(yè)余詩歌作者,我一直在地處蘇北的鹽城大地上生活。那里的平原、村莊和田野,那飛舞著丹頂鶴、奔跑著麋鹿,洶涌著火紅鹽蒿的廣袤灘涂,是我的文字之血和詩歌之根。三年前,當《紀念日》剛剛出版的時候,已故著名詩人韓作榮先生曾經(jīng)說過一段話。他說:“《紀念日》作為一部詩集,更多地是在為鹽城這片土地‘立傳’”。以詩歌為生活和大地立傳,為我生活的濕地灘涂立傳,這也確實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從1997年開始的十多年來,我的詩歌寫作幾乎都和灘涂大地有關。將自己詩歌的根深扎在我生活的黃海岸邊的這片土地,這片充滿了陽光、月色、白云、星空、樹木、河流、羊群、飛鳥的大地,這片有著好風景和好空氣、能夠讓人打開心扉的地方,正是它構成了我的詩歌世界。生活在這樣一片充滿詩意的大地,我真是一個幸福之人。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文學的被邊緣化已經(jīng)成為大多數(shù)寫作者心中的“塊壘”,但我似乎從不曾為自己是一個詩人而有過半點悲觀落寞。有時候甚至會表現(xiàn)出一種少有的固執(zhí)。周圍的世界駁雜喧囂,種種有關主流意識的教誨充斥耳際,但我不可能放下這厚重的大地而去追云逐浪。安靜守護只屬于我自己的心中的那一片凈土,關注自己心靈隱秘的顫動,一心一意、專心致志地寫那些隱藏在心底里的種種大地上的意象,并且努力在人們熟悉的大地萬物中,發(fā)現(xiàn)并且表達出心中濃郁的詩意,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在我的詩歌中感受到我精神的生長。 

  30年,我一直在鹽城工作、生活。我的職業(yè)是一名電視記者,在本職工作之外,寫作成了我業(yè)余生活最重要的部分。一盞燈光照耀著寒冷的冬夜,而清晨,當我從詩歌中走出,我將只有詩歌里才有的語感、情緒帶到了我的工作中。向詩歌學習,向真實的內心靠近。詩歌讓我保持了作為一個人的信心和初心。因此,我從來沒覺得做一個詩人有多么不合時宜。相反,對文學的熱愛,讓我感覺自己得益于詩歌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不僅拓開了我思想上的廣度、深度和高度,也增加了我情感上的溫度。新聞之外,我做過電視記錄片和廣播劇,對詩歌的熱愛,使我的電視和廣播作品中也一樣充滿了詩境和詩意,哪怕僅僅是那么一小部分,也會因為詩歌的介入而感覺到不同。更重要的是,長期以來,以灘涂大地為出發(fā)地的詩歌寫作,不僅豐富了我個人的創(chuàng)作領域,我也以詩歌、以文學的形式推介了鹽城。能夠與詩歌在一起,以詩歌表達自己對這片充滿詩意的土地的熱愛,這是我的幸運。 

  詩歌的本質是抒情。但是現(xiàn)在,傳統(tǒng)意義上的抒情詩人似乎越來越少了。我不知道這是我的悲哀還是中國當代詩歌的悲哀?!爱斒闱槌蔀橐环N被很多詩人遺忘的技藝,在許多人的詩變?yōu)橐环N‘說話’的時候”,我慶幸我還能“保留一個歌者的本色,并且成為一個具有新詩傳統(tǒng)性格烙印的抒情詩人”(胡弦語)。我相信這是作為一個詩歌朋友對我的中肯的評價。多年來我一直在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之間尋找著屬于我的詩歌精神。相對于瘋狂的莫名其妙的囈語、廢話,或個性張狂的所謂先鋒詩歌來說,我知道我的詩傳統(tǒng)得近乎守舊,但我相信,那種真摯、悲憫和思考,也一定能夠比任何稀奇古怪的各種形式的創(chuàng)新更吸引讀者,更能表達我的內心。 

  人到中年,青春期的寫作早已過去,如何不“死于青春”,而能夠寫出更為寬廣的中年之詩,在不斷的試驗探索中讓詩歌一直生長,不老,不死,讓自己的詩歌和故鄉(xiāng)的草木大地、河流村莊、陽光月光緊緊相連、密不可分?這是我這幾年來思考得最多的問題。幾十年來,我一直在故鄉(xiāng)的大地上工作、生活、寫作,這里有水鄉(xiāng)、平原、灘涂、大海,獨獨缺少山的支撐,“紫金山”對于我來說,應該是一個新的高度和起點,會讓我的詩歌和人生多一種堅毅、挺拔之勢。背依平原,面朝大海,立足大地,從紫金山麓出發(fā),希望我能夠由此找到一個新的路徑,能使自己更進一步地向一個真正的“優(yōu)秀詩人”的目標靠近。 

  鳥在枝頭歌唱,那是我的詩;花在晨風中盛開,那是我的詩;火紅的鹽蒿草草在灘涂上生長、搖曳,那是我的詩——我的故鄉(xiāng)和大地之詩。幾年前,同樣是在灘涂,在我衷心熱愛的大地,我寫過一首詩,詩的題目叫《低下去的葵花》,它表達了一株向日葵對于大地的感謝。在這里,我錄其開篇,作為這篇獲獎感言的結束—— 

  一排向日葵在一個早晨低下去 

  金黃的花瓣被一陣風微微打開 

  向日葵!它不是自己低下去的 

  是大地,陽光,讓它垂下了頭…… 

  2015年1月14——15日,鹽城 

  

  獲獎感言:我不是新人…… 

青年批評家何同彬

  

  各位領導,作家朋友們: 

  上午好! 

  就在來領獎的前幾天,我的妻子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應該去理個發(fā),亂蓬蓬的長頭發(fā)讓你顯得又老又丑。這句“危機四伏”的勸誡,讓我想起獲獎后朋友們不無揶揄的問候:恭喜,老同志拿了新人獎。盡管我很想說,在獲獎的新人里我是最年輕的,但這種矯情的辯解因為如下的事實而變得多余,即與青年、新人相關的榮譽到來的時候,我的確已經(jīng)足夠老成持重,已經(jīng)學會如何在大學課堂或其它公共場合用一種“德高望重”、“德藝雙馨”的腔調說話了。 

  這一直是我所反對和警惕的,就像我在《重建青年性》中強調的:沒有“青年性”的文學和文化是沒有活力和希望的,我們必須反對沒有責任感和理想情懷的庸碌,反對基于謀求名利和安全性的過度“和善”,反對“溫柔”又“殘酷”的世故習氣……但這種信誓旦旦的“宣言”,并沒有保證我“永葆青春”,相反,衰老與滲入骨髓的黯然,悄悄到來。 

  余華先生在去年領取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時候說:“我們確實是老了,到了我這樣的年齡,說句實在話,我覺得生活比寫作重要,寫作比獲獎重要,當然獲獎比不獲獎重要?!苯裉欤谖翌I取新人獎的場合引用這樣一段老氣橫秋的話,竟然從內心里毫無違和之感。 

  多年前,剛剛在南京成為一個文學青年的時候,我經(jīng)常像“祥林嫂”一樣反復絮叨洛扎諾夫在《落葉集》中的一句話:“我扛著文學如我的棺??;我扛著文學如我的哀傷;我扛著文學如我的厭惡”。如今,這句看起來頗有些矯揉造作的話惟余最后一句淪肌浹髓。 

  當然,于我而言,“生活比寫作重要”或者“厭惡文學”這樣的斷言或情緒不是終點,也不是目的。相反,我的批評、我的寫作以此為開端。簡單地說,就是經(jīng)由自己的批評實踐讓寫作在自己的生活中再度重要起來,同時摒棄那些讓人厭惡的文學形態(tài),重建對文學的熱愛。我近幾年的批評文字常常引發(fā)別人諸如文化虛無、泛政治化或反文學的誤解,其實“虛無”和“反對”不過是為了迎接我所喜愛的文學和我所敬重的文學人而做的準備,由此而形成的某些反抗、抵御、批判的姿態(tài),也與所謂清高、勇敢沒有關系,不過是怠惰、怯懦和羞恥感奇妙混雜后的無奈選擇。 

  前幾天,許子東先生還憂心忡忡地批判中國的文學批評:“一百年來,中國的文學批評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軟弱,像今天這么沒用,沒人看,非常弱?!边@樣的論調就如同批評“中國當代文學是垃圾”一樣,我們無力辯解也無需辯解。以時代(如八十年代、新世紀)、代際主體(70后、80后、青年等)為區(qū)隔、差異的那些看似洞明的高見,我們聽得太多了,這樣的論斷還有什么意義呢?也許對我們而言,更重要的不是得意洋洋的斷言或否棄,而是思忖如何在文學共識瓦解的情況下面對我們生命深處這共同的沮喪、共同的責任! 

  就像我站在這里,面對著我的師長和朋友們,此刻我不是一個新人,因為我在走向衰老,而我也不是一個舊人,因為我也還可以很年輕…… 

  最后,感謝給予我這一獎項的所有機構和個人,當我的銀行卡上躍動出一串美妙的數(shù)字時,我得以在我的妻子面前短暫地挺起腰桿,這樣的時刻值得回味! 

  謝謝諸位!祝各位身體健康,不要老熬夜。 

  

  泥土氣息、百姓味道、時代感覺、家國情懷 

兒童文學作家胡繼風

  尊敬的王部長;尊敬的各位領導: 

  很高興也很榮幸能夠第二次獲得紫金山文學獎。此時此刻,我感覺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莊稼地,自己因為干活實心眼、不偷奸?;?,從而受到大人一句由衷的夸獎,甚至是一顆水果糖的獎勵。心中充滿無限的快樂和甜蜜…… 

  本次獲獎作品《讓誰去過好日子》講述的是一個孩子的去與留,一群孩子的聚與散,一個家庭的苦與樂,一個時代的悲與歡。我想,小說之所以能夠打動讀者和評委老師,除了它普世的血濃于水的親情之外,還有它清新的泥土氣息,厚重的百姓味道,敏銳的時代感覺,強烈的家國情懷。 

  而泥土氣息、百姓味道、時代感覺、家國情懷,正是我寫作中始終堅持的底色和方向。 

  我所理解的泥土氣息,就是作家要將心靈的根須深深扎根于生活的土壤。不斷地向生活學習、不斷地感受生活、不斷地在生活中捕捉靈感。作家就像一顆豆子,只有投入到大地寬闊的懷抱,才能枝繁葉茂,才能開出芬芳的花朵,結出累累的果實。如果離開了生活厚重的土壤,無論作家自身還是其作品,充其量只能長成一棵無根的蒼白的豆芽菜。在多年的寫作實踐中,本人手中的筆一直努力根植于自己熟悉的土地,想象的翅膀也一直緊貼著熱愛的鄉(xiāng)村。 

  百姓味道,就是要求作家為人民寫作,為人民放歌。10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指出,廣大文藝工作者,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倍?2年前的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毛澤東主席同樣強調:“無論高級的或初級的,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弊鳛橐幻麡I(yè)余作家,多年來,本人甘受清貧,安于寂寞,不低俗,不庸俗,不媚俗,努力聽從自己內心的召喚,堅守自己的視角和取向,堅持用自己的作品真實地表達小人物,也就是普通人民大眾的幸福和疼痛,表現(xiàn)普通百姓的生活現(xiàn)狀和所思所愿。 

  時代感覺,就是要求作家緊跟時代潮流、反映主流價值。要描繪當下,書寫現(xiàn)在。我們有幸生在一個大變革、大發(fā)展的好時代,更有幸生在一個朝氣蓬勃、敢為人先的好地方。江蘇是一片有故事的土地,特別是新常態(tài)下的江蘇,故事會更加的精彩、更加的動人。作為一名江蘇作家,我們要將抓住機遇,更加熱情地深入生活,更加艱苦地積極創(chuàng)作,用更加優(yōu)秀的作品,展現(xiàn)這片奮進的土地,和這片土地上可敬的人們。 

  家國情懷,就是要求作家要有強烈的家鄉(xiāng)觀念、民族意識、愛國情懷。要懷赤子之心。有良知、講正義、負責任、能擔當。大張旗鼓地宣傳真善美,態(tài)度鮮明地弘揚主旋律,義無反顧地傳播正能量。要用優(yōu)秀作品弘揚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堅守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要舍小我,取大我,自覺地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與家鄉(xiāng)的變遷、民族的復興、國家的強盛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 

  

  尊敬的王部長、各位領導,在過去的幾年時間里,本人創(chuàng)作的小說作品先后獲得了一些獎項。這一點成績的取得,是江蘇作協(xié)正確引導的結果,是省委宣傳部愛護扶持的結果。今天,王部長親自給哦我們頒獎,并參加座談會。本人只有乘這一次會議的東風,更加勤奮地工作,更加踏實地寫作,才能不辜負江蘇作協(xié)和江蘇省委對文藝工作者的一片愛心、一腔厚望!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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