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這樣給自己定義,離文學很近也很遠的人,我的解讀大概就是內心對文學的評判吧。很近,是對文學的熱愛和不放棄;很遠,如果想讓自己的內心和文學更近一些,那就勢必要離與文學無關的圈子遠一些,哪怕是文學圈子。不知我這樣理解對不對?因為越走進她,越發(fā)對她的理解更深一層,深的是別人無法走進的極狹小又寬闊的那個地帶。
和季玉相識是在省作協(xié)舉辦的青年作家讀書班和高研班,兩次近距離的接觸,時遠時近,作家都有一種心理,一種氣息的相通,足以讓兩個人走近或者遠離,無關此人的品性與否,何況寫作的女人又多良善和細膩敏感呢。她在淮安,我在徐州,二地相距高鐵一個小時零八分的距離,她來過,我去過,一來二去,感情也就自然升華。
兩次的學習,遠遠近近,言談、面貌和笑容,直覺告訴我她是真誠又直爽的人,看她的微信圈,又是那么坦蕩、俠義,有敢于直言和打抱不平的仗義,有對普通弱勢群體的同情和悲憫。這些,也是我對她片面的認識。
2019年,我在徐州運營一家24小時城市書房,純公益性質,啟用十多位本土女作家做志愿者,為讀者義務服務,邀請專家、學者、教授舉辦系列的品牌讀書會,如二十四節(jié)氣茶會、道德講堂、玫瑰之約、大學生云曦書會、首屆徐州詩人節(jié)的籌辦、作家新書發(fā)布會、研討會、朗誦會等讀書活動,運營得有聲有色,女作家志愿者也成了城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多家媒體爭相報道。此時,季玉和我聯(lián)系要來徐州學習考察,我欣然應允,她率領女團而且都是各行業(yè)的佼佼者一把手來徐參觀并深入交流,我特意安排幾位優(yōu)秀女作家全程接待陪同暢聊,云龍湖畔、云龍山觀景臺、九里山下圣旨博物館、龜山漢墓、博物館等代表徐州兩漢文化和具有特色的風景處都留下雙方友好歡快的足跡,牡丹花下、云龍山前都留下曼妙身姿的合影,夜影婆娑的云龍湖畔我們暢飲交談,彼此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依依惜別中,季玉和她的同伴力邀淮安再見!
三年后,終于,我和幾位徐州女作家還愿般驅車淮安拜訪了季玉和她的女同伴,她熱情給我們當向導,帶我們去參觀了周恩來故居,了解了里運河文化,請我們品嘗正宗淮揚菜,最后,她把我們引到了邱心如女子文學研究會駐地——桐園,一處散發(fā)著書香氣息的雅致幽靜的庭院。在這里輪流值班的也是一幫愛讀書愛文學寫文章的知性女子,純義務服務。這里還掛上了江蘇省作協(xié)創(chuàng)作基地、揚子江文學驛站、江蘇省最美公共文化空間等牌子。高品位的文學活動一場接一場,“我們?yōu)槭裁磳懽?rdquo;——“女性與文學”江蘇知名女作家創(chuàng)作研討會已舉辦四屆,很榮幸,我受邀參加了第四屆研討會,省作協(xié)副主席、著名女作家魯敏到場。從活動主題,我們不乏看到季玉對文學、對女性的關注和情懷,我們也不難理解和感受到季玉的內心在尋求一個答案,一個全世界都在不停探索的課題,關于女性在當今社會處于的地位和價值。身為女作家的她,關注女性和文學的問題,并為此做出努力,她的這種精神是我們要學習的,同時,也是我們更多女性要深入思考的課題。桐園,創(chuàng)造了淮安文學高地,為廣大讀者和文學愛好者提供了精神家園。她們還創(chuàng)建了邱心如女子文學研究會微信公眾號,并以此為平臺,專發(fā)以女作者為主的原創(chuàng)作品,定期推薦、轉發(fā)大家、名家之作,面向全國,搭建了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交流、展示平臺。
70后的季玉,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近30年,發(fā)表、出版文學作品200余萬字,其中長篇小說《遍地溫暖》《一葉知秋》分別獲淮安市第五屆、第八屆五個一工程優(yōu)秀圖書獎。長篇小說《源鄉(xiāng)》為江蘇省作協(xié)重點項目簽約作品、淮安市文聯(lián)簽約作品,數篇短篇作品獲獎。剛剛出版的長篇小說《源鄉(xiāng)》,是一部以蘇北農村為原型的非虛構小說,她在創(chuàng)作談中對《源鄉(xiāng)》的定位是,是她自己的一部精神疼痛史,是一部關于生命因果的探源之作,是一部作為一名寫作者終究要寫的獻給故鄉(xiāng)的跪乳之書。
等更近一步接觸季玉,走進她的內心世界,完全詮釋了這種感知。不善言辭,多愁善感,無處不在的感傷,深鎖的眉頭,憂郁的眼神,緊抿的嘴唇,凝重的表情,這是我看到的讓人費解的季玉,和我們平時了解的她完全不同,或許這才是文學中要表達的季玉。哪一個是真實的季玉?都真實,一個外在,一個內在,真實而矛盾地并存?,F實處事的她是熱情的,真誠的,直爽的,俠義的;而內在的她卻是憂慮的膽小的敏感的孤獨的,說她膽小,我親歷過,晚上睡覺時,獨處一室,她連弱小蟲子的尸體都害怕,甚至夜晚睡覺不敢關燈,她如此柔弱,這個是我想象不到的。我想,如果把她放到荒郊野外,恐怕她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這和平時勇于仗義執(zhí)言的她完全兩面,這一點讓我疼惜。但是,二者又并不矛盾,她的熱烈情懷,是對文學而言;她的憂傷,來自于對人生和命運的思考。有了這種思考,才有文學的存在,創(chuàng)作出的作品生命力才會持久,才能引起讀者的共鳴。
我們有過三次采風的近距離相處,這讓我認識了真實的季玉,已走出鄉(xiāng)村多年的她,對農村和生活在那片土地親人的牽掛、憂心和同情,對于以土里刨食的鄉(xiāng)親們投去深切的悲憫情感和關注,以及她不為人知的焦慮、無助和孤獨感,不僅是回望故鄉(xiāng)之痛,這里也有更多的復雜成分,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和對命運的感同身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惆悵!文字是她最好的表達。我一點也不奇怪她的這種復雜性,因為,那就是真實的她,獨處時極易陷入情緒和思考的女作家。她們骨子里都是屬于孤獨的、文學的、鄉(xiāng)情的,卻又何嘗不是在享受這種“孤獨”呢?這種孤獨對創(chuàng)作者來說,是愉悅的,是享受的,用獨特的視角感知這個世界的日新月異。她的善良和悲憫情懷,不是狹義的,而是帶有廣闊的文學特性,也是季玉獨有的特質。對社會的思考,對文學的追求,對女性生存命運和境遇的追問和努力探索,女性和文學,是她內心最大的兩股力量,她以無畏的精神不斷地尋求真理和答案。
真誠地祝福季玉,希望她初心不改,勇往直前,創(chuàng)作出更好的文學作品。